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和在芙兰心中的地位,第二天卡尔重新来到了米斯特堡大学。
大学还是老样子,被周边居民追着跑的学生到处乱窜,隔着一座校门,当着警卫士兵的面,做买卖的对骂的,互相丢石头的层出不穷,而今天演讲的还是那个穿着红黑条纹衣服的青年,不过可能讲到了教育改革,台下的观众似乎多了不少,还时不时的大喊口号,更有几个边缘人物,大喊反对,四处走动,拉拢过路的学生去听演讲。1
离开熙熙攘攘的大门,大学的街道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再转几步便更加荒无人烟了。
卡尔推开秘密社团的大门,看见靠近右手边桌子的两个社员正在将一团黏糊糊的东西放进一个模具,不断的用滴管往里面滴加不明的液体。
威尔斯利·维尔福则立刻迎了上来。
“日安,大人。”
“日安,维尔福男爵。”
“关于您上次交给我们的配方,我们已经做了相当多的研究。通过添加植物精油,掩盖本身的味道,这种新型的炼金物品不仅在清洁性能上已经超过了市面上的同类产品,而且还能让清洁过的衣服带上轻微的香味。”
“听起来似乎不错。”
原本只是想利用这里干净的硝石制作冰淇淋的卡尔,没想到还能这么快得到另一个意外之喜。
“那盈利能力呢?”
“盈利……我们正在努力。您知道的,教会不太喜欢这个,我们只能偷偷摸摸的小规模制造,事实上除了历史悠久并且广受贵族喜爱的香水行业,这种依靠炼金术来合成的物品都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生产。”
“是吗?”
“当然,大人。”
“不,我的意思是,你确定我们的产品不是香水吗。”
“当然,这是固体,而且香水……”
卡尔听了男爵的话直摇头。
“维尔福男爵,它香吗?”
“当然,我们为了掩盖它本身的难闻味道,加了不少的植物精油来调香。”
“那他难道不是香水吗?”
“可他不是液体啊。”
“把它丢在水里,你还能找得到固体吗?”
“好吧,可是它的主要用途是清洁……”
卡尔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抬头盯着维尔福男爵的脸。
“维尔福男爵,维尔福男爵,请你记住一件事。记住它是一种香水原料,清洁的时候只不过具有可以清洁衣物的副作用而已。”
“有清洁功能的香水?”这还是威尔斯利·维尔福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自己明明生产的是一种清洁用的炼金药剂,根本不是什么香水。1
“没错,在出售的时候你应该把它当有清洁功能的香水一样出售。”
“可是如果要用作清洁,那消耗的量……”
“即使是王室,也没有穿一件丢一件的程度,至少现在没有,所以尊贵的大人们可能会需要一种能让他们的衣服显得比下属更加闪亮的东西,特别是这种东西消耗不菲。去把你们的工坊开到北区的波特木料加工厂,那里还有一间空房。”
“万分明智,大人,还有什么需要我为您做的吗。”
“我还有其他一些是需要借用你们的实验器材。”
“当然大人,这些都是用您的资金购买的。”
卡尔在维尔福男爵的带领下来到实验台前,先是把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个银瓶放进实验室的陶盆里,再加满水用硝石溶解来降低水温。
虽然两个碗是分开的,但用自己收集的厕所硝来制作冰淇淋,实在是让人感情上难以接受,所以卡尔最终还是选择了到米斯特堡大学使用炼金社团购买的进口优质硝矿。
卡尔对待芙兰可要比对待那些地精用心多了,除了使用优质的矿硝代替获取方式并不雅观的厕所硝,卡尔还在冰淇淋中添加了奶油、果汁和果肉。
没过多久就重新制作了安全、美味、可食用的冰淇淋。
望着各种烧瓶试管和自己的产品,卡尔不禁感叹,真不愧是厨房里的化学。
哦—不,应该是炼金工房里的料理。
离开了米斯特堡大学,卡尔赶紧快马加鞭(小步慢跑)的拿去哄芙兰开心。6月的太阳并不小,这样用皮毛层层包裹也很难保证冰淇淋送到爱德华宫以后还能不能美观。
来到芙兰的房前,卡尔轻轻地呵住想去通报的女仆,蹑手蹑脚地打开了芙兰的卧室门。
只见芙兰正好趴在盖着皮革的冰块上,脸还时不时的在冰冷的皮革上蹭来蹭去,蹭完了还翻一个面,用另一边的脸颊去蹭。
不过芙兰的脸颊刚翻面,就看见站在门洞里的卡尔,瞬间像受精的猫一样跳了起来。2
“哥哥!为什么没有人通报我……”
“抱歉,芙兰,是我阻止了女仆。”卡尔也抱着一卷皮毛走近了芙兰的卧室,坐在放着冰块的桌子前面:“关于之前那匹马的事情我很抱歉,当时我并不知道那是准备留给你的马。”
“不,并不是您的错,哥哥,那匹马并不一定是留给我……”
还没等芙兰说完,卡尔就把手中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瞬间芙兰那整齐的直接,短发就被揉得稀哩哗啦。
“不用解释了,我听马修骑士长说了,丁罗美人马本来就是贵妇们的最爱,可没听说过专门为男性贵族准备这种马的。”
“作为赔礼道歉,这个就给你了。”
卡尔解开包裹在银瓶外的一圈圈皮革,又打开瓶盖,露出里面还没有融化的冰淇淋。
“这……”
“这是冰淇淋哦,专门为你准备的。”
芙兰看着这种从来没见过的食品并没有立刻扑上来,但这和冰块一样散发着冷气的冰淇淋,似乎诱人无比,很快芙兰就忍不住吃下了第一口。
用银勺的小口的品尝,很快变成了大快朵颐,本来被夏天炎热弄得心烦气躁的芙兰瞬间就心情愉悦了起来,腮帮子鼓鼓的,眼睛眯着,露出小猫般享受的表情。
卡尔也没有离开,就坐在对面看着芙兰幸福满满的吃着冰淇淋,一直蹭到芙兰房间的冰块全部融化才离开。
不过似乎是这次分量太足的关系,可以装三升水的银瓶中的冰淇淋显然不是芙兰可以一次性吃完的,带着剩下没吃完的冰淇淋卡,卡尔准备回自己房间也来享用一番,之前在实验室验证味道的那一点点根本就不过瘾。
不过还没来得及到自己房间,卡尔就正好遇见汗流浃背的亚历山大。
虽然作为王族完全有能力冬季储备下大量的冰块,但这些冰块不见得能够满足整个王室在夏天的需求,所以除了国王本人和王储,卡尔、芙兰在内的王室成员每月的冰块都有限额,所以为了节约使用这些冰块,也为了掩盖出那些冰块中肮脏的杂质,一般在使用中都会在上面覆盖一层保温的皮革。
不过看亚历山大的样子,他的冰块份额恐怕是用光了。
“你好,我的弟弟。”
“你好。”尽管亚历山大回应了卡尔的问候,但他还是皱着眉头跟卡保持着五步远的距离,“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冰淇淋——一种和冰一样凉~爽~的甜点。”
“凉爽!”亚历山大瞬间往前窜了一步,等反应过来又立刻往后退了一步:“我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东西。”
“你看这不就是吗。”卡尔打开银瓶的盖子,白色的冷气缓缓飘出,刚刚退后的亚历山大不自觉的踏着小碎步又前进了一点。
“还真的有冷气……”
“真的不想吃吗?”
“不……”
“其实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亚历山大看了看银瓶,又看了看脚面,又看了看银瓶。
“那……那让我也尝一尝吧。”说完还不忘记补充一句:“这都是为了更好的举办约瑟夫哥哥的凯旋式。”
“哦?”
“这可是我作为皇家典仪官举办了第一个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