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解开眼罩,跟着我走就行。”帕索带着嘉德沿隧道向“外”退出,但走了数十步后丝毫没见有通向户外的情景。
这已在帕索的意料之中。他知道凯沃林是以某种方式将自己与嘉德传送来的,那么便有可能无法仅靠行走离开这里。
事实上这里应该不是主物质位面,因为他已经无法感知到梅尔沃特法师塔中,那个由自己亲手作成的永久法阵了。
帕索没有足够的时间与精力去调查目前身处哪个位面,他在退出了两个卓尔的视线后,使出全力唤起了尽量多的银火。他希望“万能的”银火能够帮助自己找到传送目标——这或许是自己摆脱卓尔蛛网的最好方式。
就像是没有魔网似的,正常的施法者在此绝对无法施展任何魔法,无论是奥术抑或神术。
但银火的表现极其喜人:就像是点燃了一片侵染过焦油的易燃绳网,银火在空间之中以非物理形式迅速蔓延开了——银火与魔网是同一的,它不是火,因而其蔓延扩散不能被肉眼直接看到,就像凡人无法直接看到魔网一样。但作为一名施法者,帕索能够感知到银火的扩散,就像他在主物质位面中施法时能感受到魔网一样。
这个缺少魔网的位面就像漆黑无光的寂夜,而帕索宛如黑暗中的长明灯塔。银火的“光芒”迅速扩散开来,附近的一大片区域已被改造为了帕索所熟悉的费伦魔网——改造效果非常好,是很大的一片区域,而且这种改造的有效持续时间要远比之前使用银火修正魔网时要长。
帕索很想仔细调查一下这里的环境,但他不能继续拖延下去了:一方面是担心银火耗尽,届时他将无法施展[传送术]。另一方面则是,帕索感到好像有些东西循着扩散开的银火找了过来…这就像黑暗荒原上满布趋光的渴血怪物…
“梅尔沃特,法师塔…”
[传送术]正常生效了。几乎只是一瞬,帕索就带着嘉德回到了“熟悉的昏暗”之中:迪赛大使送给自己的塔楼窗户很小,而且帘幕又多又厚。加之现在是晚上,所以房间内是一片漆黑。
不过没有关系,这里的魔网环境整体还是比较完整的,帕索施展出[光亮术],确定自己真的回到了安全的法师塔中。
“大师,我可以摘下眼罩了吗?”嘉德也感觉到了环境变化。
“当然可以,我们已经回到梅尔沃特了。”
帕索在无意中打了个冷战,他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寒冷,还是因为自己在未知之物面前感到了恐惧。
这都是之后要调查的事情,在此之前,要先搞些吃的…
与嘉德来到一楼后,帕索见到了自己的侍者。
“大师,非常抱歉,我刚才可能睡着了,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皮革匠侍者的确是刚从床上起来,他身上只有睡衣,未着“符合礼仪”的外套,“嘉德队长,晚上好。”
帕索吩咐侍者去帮自己搞些热食:不需要多么丰盛,但得是热的,哪怕是一壶热茶都行。
侍者立刻去做了。帕索在他生好火前,已经通过[凡火制御]加热了两杯热葡萄酒——这些葡萄酒都已被稀释过了,相对于酒精饮料,它更应被视作清洁饮水。
“大师,我有些个人的看法,不知道你是否愿听。”嘉德只抿了一小口,然后正色向帕索说道。
“但说无妨,我在听。”
“那些对我们发动攻击的卓尔,他们可能是误将我们认作了那个卓尔武技长。”嘉德缓缓说道。
“你说的很对,那个地下仓库里有你无法发现的隐秘蛛丝,它应该可以为布设者传递信号,就像蜘蛛总会第一时间得知有猎物落网,”帕索肯定了嘉德的看法,然后接着扩展道,“萨尔戈壁上有两组卓尔。攻击我们的是一伙儿,他们人多势众,装备也比较出色,应该是支携带特殊任务的行动队。另外一伙儿则是那个叫凯沃林的武技长,以及他侍奉的女祭司,也许他们就是前面那伙卓尔的任务目标…”
“据我所知,女祭司是卓尔社会中的尊贵成员。但如果只是一个寻常的祭司,若没有携带特殊任务,那么她或许不会由本领如此高强的武技长相陪,”嘉德冷静地分析道,“我在俞拉斯和一些卓尔佣兵打过交道,他们中的一些好手在单挑中能略胜于我,但远不及凯沃林那般绝伦。”
“所以凯沃林是一个受卓尔家族主母青睐的武技长,而你的那些切磋对手只是佣兵。”
“主母?我没看到那个女祭司,之前我听声音还以为她挺年轻的,是一位正处于成长中的小姐…”
“我也觉得那个女祭司很年轻。但凯沃林将她称作主母。我会很少的一点卓尔语,主母就是一个我熟悉的单词。这里不会因为魔法失误而出现理解偏差。”
“所以是一名年轻有为、出类拔萃的女祭司,就像你在青年时期就已成为了魔法大师?”嘉德笑了起来,“她应该挺漂亮的,对吗,我看你脸有点红。”
“唔…是酒精的影响…”帕索把黑锅甩给了手中的淡葡萄酒。他放下杯子,等着侍者端来热茶或是热汤。
“说到凯沃林,我还有一个感觉。”嘉德没有饮酒。
“嗯?什么感觉?”帕索示意嘉德不必拘谨。
“我们好像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那个营地很远,凯沃林把我们的眼睛蒙上,然后在带着我们原地绕圈,直到我们误以为已经离开了很远后,他才激活魔法,让我们进入了女祭司的藏身处。”
“你的方位感非常强,嘉德,你的感觉非常正确,”帕索轻轻点了点头,“但凯沃林想的比你多,他知道我们会这样认为,他甚至可能知道我的魔宠在从空中进行观察。因此他故意作出了一个让我们能够‘识破’的把戏,从而让我们误以为自己进入了驻军营地附近的地洞。”
“事实不是这样的吗?”嘉德在思维上被凯沃林摆了一道。
“实际上我们进入了一个位面或半位面,总之那是魔法传送,我们并不知道那个女祭司实际在哪。”帕索说到这里时,又打了个寒战,同时额头直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