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患救难,是唯圣人。阳复而治,晦极生明。贤不遗野,天下一家。无名无德,光耀中华。”朱月色念完后望向正在读刘玄刘盆子列传的马克思,求解道:“先生,这是什么意思?”3
马克思不假思索道:“无非是天人感应那一套,你来我名下之前,不也读了《圣经》,记住了,子不语怪力乱神。要讲物质世界的东西,这个诸葛孔明是古代人,他说点怪话,正常,是受制于时代。”1
朱月色点点头,随即放下《马前课》的书,又拿起一本《明史》,粗略地看完第一页,看见朱元璋出身那段的离奇故事,面色一沉道:“先生说得对,尽信书不如无书,这契丹历朝历代的史书都说天生圣人,还专门编一些奇奇怪怪的异于常人的事迹,本质还是为了维护其统治,塑造君权神授的思想。”1
马克思放下手中的史书,很欣慰地道:“你能透过现象看本质,我很高兴,我期待你能在我的课上结业考试上拿出优异成绩,如果你能拿下满分的话,我会把你推荐给当地的统治者,他是比历代沙皇都要伟大的人,不是史书里的抽象人杰。”
朱月色听后一愣,皇室、君主主义,伟大的人杰?这些词汇怎么会被马先生连在一起。
可以说朱月色也就是未来的斯大林,在马克思亲自熏陶下,已经成为了一名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听到马克思给这位奉天的统治者如此评价,也是很诧异。
马克思主义者不应该仇恨,君主主义、封建,等一系列的范畴内的东西吗?
“他不就是搞了点改良主义的东西吗?”朱月色反问道。
马克思点点头没有否认,接着笑道:“是啊,不过评价一个人,得看他的一生。我老了,我看不到他的一生了,所以我只能看到他伟大的一面,超越这个时代的一面,你可以看下去,好好看,好好学。”
朱月色欲言又止,随后沉默不语,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没读过的书,转身离去。
等朱月色走后,感觉有些疲惫的马克思躺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
这时候王郎中也走了进来,“马夫子,该喝药了,您老别老是累了就躺,多站站,对身体好。”
马克思见到这位老朋友,也是站起来附和道:“好好,老王,你说的话我都听......今天这晚膳又是啥呀?”
王郎中乐呵道:“保密,按照你们洋人的说法,叫做,生活要有仪式感。”
让马克思没有想到的是,王郎中的神秘感就是指“轻断食”,这可把他折腾坏了,不过好在,有更多的精神食粮。1
沙俄驻海参崴使馆的大使,亚历山大·乌里扬诺夫来到汉城大学来考察了。
汉城大学作为清俄合作的一个定点项目之一,自然被亚历山大三世·亚历山德罗维奇沙皇陛下列为重中之重。
马克思作为汉城大学的西学泰斗,自然是当仁不让地与大使亚历山大一起。
两人用英语加密谈话,一路上都在谈及国际劳动党在东方革命的地位,以及俄国劳动党目前的规模与近况。
亚历山大很遗憾地告知了马克思,由于自己的弟弟在喀山大学里宣传马克思主义的事情而被逮捕,目前应该疏通了政府的关系,很快就能被放出来,但至于劳动党的组织被破坏,亚历山大只能表示遗憾。
此时的弗拉基米尔·乌里扬诺夫,正被关在监狱里等候发落,不过他没有闲着,而是尽可能地看着还携带的汉语词典,至少这本书不会因为宣传革命而被打成禁书不准阅读。
监狱的看守也因为弗拉基米尔哥哥再怎么说也是个大官,也不敢轻易得罪他,只能希望这个活畜生赶快被发落了,要是真在他们牢里出了点事,那这些看守的下场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整个监狱都特别照顾弗拉基米尔,他是被关的单间,还有专门的木桌和一床棉被,每天的饭食不仅能让别人置办,还有沙皇陛下赠送的恩情牛奶。2
不过弗拉基米尔没有把恩情牛奶放到肚子里,而是用来做隐形墨水写信,来秘密传递消息。
就在今天,弗拉基米尔得到了出狱的消息,他成功被他哥哥亚历山大保了下来,沙皇陛下的内阁下发的旨意打发他去海参崴做他哥哥这位大使旗下的公务员。
与此同时,在湖南韶山毛家的二房,一位大肚妇人正在生产,毛家的其他女眷都在室内看护。
而男人们,都在院子内焦心等待。
这一大家子其实都很期待接下的娃娃能够平安,因为前面妇人生的两个男娃已经不幸夭折了,唯独大的那个姐姐活了下来。
所以这一大家子也都期待着妇人即将产出的那个婴儿是个男孩。
妇人不负一家众望,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一个男婴呱呱落地。
听到婴儿的哭啼,作为妇人丈夫的毛生弼连忙冲进了屋子,在第一时间喊道:“七妹!娃娃!男还是女?!”1
毛家重金求来的老稳婆走上来对着还没回过神来的毛生弼道喜道:“恭喜毛大善人,是个男孩!令妻安好无恙。”
听到是男孩还有妻子顺利,毛生弼大喜过望,一向节俭的他也从兜里包了一个大大的红包塞给稳婆,然后对着陪护的下人丫鬟们撒了碎银。
但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前面两个男孩都夭折了,毛家这一大家子都担心这个孩子,索性都笃定,韶山这地方邪性,决定把娃娃送到外婆家去养大,等他到了读书的年纪再接回来。
因为孩子在同辈里排行老三,所以乳名又被叫做三伢子。2
在襁褓中的三伢子被送到外婆家后,毛家的众人也商量着,要让这个娃娃出人头地,得为他铺好路。1
毛生弼也赞同家人的说法,并认为在孩子完成了启蒙、基础教育后,还是要送到关外的汉城大学去深造。7
......
金唤秋与詹天佑漫步在淮河边,二人都期待着即将建成的大桥能够发挥出应有的效果。
“眷诚兄,此桥落成你功不可没,我必然为你请功,你可不能推辞,不然岂不是说陛下识人不明?”金唤秋摸着下巴叹道。
詹天佑在跟金唤秋充分地交换了政治意见后,也是释然了,钱的问题也看开了,“那就劳烦宁兴兄了。”
很快金唤秋的上书就到了御书房,光绪在看到这份为詹天佑请功的奏折后,也是在想要不要依次重用留美儿童。
然而在他身侧侍奉的康有为说服了他,康有为告诉光绪要尽一切能力争取那些开明之人,只有这样才能完成维新的伟业。
光绪也是认为有道理,就这样原本接着詹天佑有功打算为留美儿童正名的功劳也被康有为三言两语间夺去。
金唤秋也是发现过了段时间,光绪的赏赐居然没有下来,属于是异常了,也是很担心光绪搞了什么乱子出来。
结果让金唤秋绷不住的事情就发生了,光绪下了一个剪辫子的圣旨送到各地官府,通传天下。2
这剪辫子可不得了啊,马上就把内朝的满族王公大臣除了金唤秋以外的全得罪完了。
金唤秋都懵了,他只是让光绪重视留美儿童,重视这些剪了辫子的饱学之士,没想到光绪直接开剪辫子。
在地方任职的汉臣,比如川地总督赵尔丰在看到这圣旨的时候,眼神都是瞪得大大的,不由地脱口而出道:“这是殿下入京了吗?怎么朝堂闹这么大?”
在关外占旗人人口比例大多数的年轻八旗子弟看到这个消息反而没有多少抵触,因为他们本就上工,早就觉得这辫子碍事了,把辫子剪了方便做活。2
那些中年、老年的旗人就气炸了,这可是满统治汉的象征之一,岂能你说改就改?咱们还没死呢!
“大家都评评理,咱祖上是跟着老皇叔多尔衮摄政入关的,老皇叔定下来的规矩留辫子的规矩,这新帝怎么不跟金叔叔商量一下,岂有此理!”
被这老旗人一煽动,那些中年旗人都跟着叫嚷,“对对对!得按照规矩办事!”
这时混在旗人当中的新革会王党成员煽动道:“各位同胞听我说,我在京城有个好友,我写信给他问问情况,等他回信,他是翰林院翰林,肯定是知道这旨意是真是假!”
这样,这些站旗人群体的少数们才被稳住了,当然这也是顺水推舟的一部分,毕竟在新革会王党,又或者新革会劳动党,还是别的跟金唤秋有关的造反组织压根就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都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形势比人强啊。
金唤秋都不由得暗自腹诽道:“还好我是来革命的,不是来扶清的,这光绪小儿,望之不似人君,我是慈禧也给他砍了,蠢智障。”
突然金唤秋想起了自己跟光绪逢场作戏的光景,差点没忍住反胃吐一滩。
“恶心啊!恶心啊!我呸!”2
金唤秋这个恶心的反应,反而被那些跟着他干的镶白旗人看在眼里,就连袁世凯都信了几分。
难道金王爷是反对剪辫子的,所以才会直言不讳的说恶心?
难道,他想要做那多尔衮?1
袁世凯联想到这儿,顿时明白了金唤秋一切举动了,联系道:“原来如此,一切都说得通了,他金唤秋是个皇叔,那多尔衮也是个皇叔,原来是要摄政啊!”